【李聲揚】社會實驗

價格管制導致乜後果?其實教科書一早講咗啦。

TLDR:柏林左翼政府要凍租5年,仲要強制房東減租。結果?咪租盤大跌四成,房東自己捽老泥都唔租畀你。仲有,簽陰陽合同,第時如果裁定租管違憲,唔該你交返晒之前嘅差價。仲有,價格管制當然造就黑市,平租畀你可以,不過唔該幫我用十皮嘢買咗個雪櫃先,靚嘢嚟的。唔係雪櫃賣幾錢都管下話?

1. 本人唔係經濟學家,但呢個故事係非常典型嘅經濟學現象

2. 背景是咁的,話說香港樓貴租貴,近年唔少人都提租務管制。而好多時就會講起德國,特別係柏林。冇人炒樓,甚至冇乜人買樓。因為保護租客,業主好難加租云云。所以柏林就吸到好多人才,成為歐洲Start up之都云云(但我見啲朋友個個都係去英國)

3. 事實如此,柏林年頭甚至要求凍租5年。另外有啲仲要強制減租,最多減40%。嘩。違犯嘅?唔使坐監(好似),罰款啫,五十萬,歐元。

4. 呢啲,就似乎係無產者比較鍾意嘅,負擔比率低,左翼恩物(*)。至於「原教旨市場L」。當然就反對。但發生咁嘅事相當合理,首先歐洲向來都比英國美國「左」,而德國同亦係比較「左」,而家柏林市政府就更加「左」

5. 咁其實,「左」「右」嘅嘢,好難話對錯,都係睇時勢,況且物極必反,而中間又有好多空間(**)。基本上,你係包租公,咪反對租管。你係租客,咪贊成。而如果講學術,正路地經濟學家應該90%甚至99%都反對租管(***),無論佢地係咪租客(呢個就係經濟學家可愛嘅地方,認真的,自己係租客都可以反對租管架!)

6. 埃汾呢?其實唔關事,但利申下。只有一層自住樓嘅,應該就係中性,我唔使交租,但亦冇租金收入。不過嚴格嚟講,「我可以放層樓收租然後自己搬去台東住的,聽講幾好洗」

7. 我地比較關心嘅,係到底租管有乜影響?經濟學家經常畀人話只得理論,咁今次係一個好好嘅社會實驗。結果證明,現實情況係同理論預期一樣嘅。

8. 價格管制,十分簡單,當然就會短缺。最極端嘅,你有薪酬上限,迫我只可以拎一千蚊人工,我咪唔返工。

9. 柏林嘅情況,亦係差不多。你租金管制嘅,係架,租金會低—但你搵到樓租先算啦。柏林嘅租盤,就大跌40%。如果計受租管影響嘅(2014年前起嘅),更加大跌60%。當然唔係跌到零,但就大副減少。同預期差不多啦。極端啲講,原本我自住,但可能租間房出去畀人嘅,收一萬蚊租幫補下。但而家你收得兩千蚊租,我就索性唔租好過啦,唔值得兩千蚊搵個街外人返嚟嘈住自己。我自己霸多間房又好,或者叫返個仔搬返嚟住都得

10. 更有趣嘅係,當然今年有百年一遇嘅肺炎疫情。咁你話,係因為肺炎冇人租屋啫,至少冇晒啲遊客,商務客都近乎冇。但,又係好好嘅社會實驗!其他德國城市嘅租務市場,係比舊年同期更活躍嘅—唯獨柏林唔係。而柏林就有租管。十分好嘅對照實驗

11. 另外,除咗唔租出去,仲有一個玩法:我索性賣走佢,亦得。你迫我收咁低租,我咪賣(當然理論上,租金回報低咗,會拖低樓價)。結果?亦係多咗人買樓。柏林就由一個冇乜人買樓(80%人租樓)嘅城市,慢慢越嚟越多人買樓,aka做樓奴(而全德國,大約係一半一半)

12. 好啦,仲有更制嘅。經濟學者會話你知,價格管制除咗會令人地索性唔交易,仲會衍生一樣嘢,一樣我短期都會寫嘅嘢:黑市。

13. 大家聽黑市聽得最多,就係匯率(雖然而家你去外國好少可會見到)。你官方將個價格定在不合理嘅水平,啲人咪唔會跟官方價買賣—即係,我收貴租你可以打靶,但唔租出去應該未咁惡到可以打靶掛。而除咗唔交易,另外就係可以黑市,唔跟你個官方價,用其他嘢巧立名目。黑市實在太偉大,因為話畀你知市場力量幾咁大。

14. 而某程度上,以前七折的八折的一樣係「黑市」—你個價定得太高,的士司機咪冇工開,寧願收平啲搶客。 「我覺得大陸啲官貪污都係黑市,因為官方人工太低,大家都知要靠其他嘢」

15. 柏林嘅租務市場啦喎,又唔係完全「黑市」,亦唔係完全「陰陽合同」—我懷疑「陰陽合同」都係一種「黑市」。即係,租約我寫收五千蚊租,但你實交一皮嘢呀下!守法嘅德國人(WireCard同福士在笑)唔會咁大膽。況且,如果租約咁玩,到時個租客堅持交五千蚊租,你告法庭都幾難。

16. 但聰明嘅德國人,梗係搵到第啲方法啦。記住,價格管制一定會導致呢啲古惑嘢。你有最低工資下話,咁我咪要班人變自僱(唔止香港無良僱主係咁,外國咩共享經濟都係,都話UBER司機搵得少過麥當勞,睇少啲林保怡溝周家怡啦)。你有最高人工限制下話?咁我咪畀福利佢,或者平租個單位畀佢做宿舍(變相房屋津貼),一定好多呢啲貓捉老鼠兒,沒完沒了。

17. 柏林房東嘅玩法係點?加個合約條款咯—因為,有房東告上聯邦法院,話柏林政府呢個租管係違反憲法。仲打緊官司。個條款就係,如果最後裁定租管係違憲,唔該交市值租金 — 但有追溯期喎!之前嘅都要追返。

18. 更加簡單嘅,可以點做?好簡單啫,原本一皮嘢租金你要我收五千嘅,得,「你要租屋就要買埋我個書櫃,價值六皮嘢」,「你管租金之嘛,你冇管理我書櫃賣幾錢下話?」,甚至乎我想像到,可以享用房東叫床服務,每日盛惠兩百。「唔係叫床幾錢都要管下話?」。唔要叫床咪唔租畀你

19. 當然,我估租客又會舉報呢啲友,到頭嚟就係浪費社會資源,益咗律師同公務員。更甚者,真係畀人告嘅,我咪唔租間屋出去咯,或者只租畀啲相熟嘅人。

(*)講明先,呢度嘅「左」,指經濟。照計經濟上左同右好易分,冇乜好混淆,唔識嘅自己Google.但其他方面嘅「左」「右」就好難分,我甚至話根本唔應該講「左」「右」,因為你發現啲人互插一大輪大家都唔係講同樣嘅嘢。例如一個智力題:民進黨係「左」定「右」?維基百科有答案。但在經濟上,去到柏林呢種租金管制就梗係「左」,唔使點討論

(**)但真係要講嘅,過去幾十年當然係「右」係王道,去到甚麼列根戴卓爾克林頓Milton Friedman更加係高峰—然後近十幾年係向返「左」啲啲。

(***)但當然又有個問題,有人話經濟學本身,至少係近幾十年,本身就已經係一個「右傾」嘅學問,所以近幾十年近乎唔存在真正「左傾」嘅經濟學家。呢啲就留畀專家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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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志雄博士為股市漁夫創辦人及香港大學專業進修學院客席講師,並在Now 財經台合作主持《名家給力場》。
股市漁夫是香港財經媒體,而股市漁夫選股系統由莊志雄博士及成家博客Homeblogger團隊共同研發,2018年 11 月11日正式推出,此前莊志雄博士曾任職《信報》研究部主管,並先後於和記黃埔、AXA安盛、永泰地產有限公司、永道管理顧問有限公司(Coopers & Lybrand)等不同類型企業及上市集團擔任管理顧問、財務及市場分析工作,涉及範疇包括資產管理、地產、電訊及電子商貿等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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